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虐渣?没毛病》作者:楼樊啊 梗概:不上心冷感受面对一个比较渣的智障攻和一个不是很渣的蛇精攻,拒绝全民bl,cp未定。 第一章   我叫申报,是一名体力劳动者。我为了急需的钱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个底儿掉。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身边的人除了渣,可能智商也很堪忧。   “晚上有个聚会,一起吧。”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着,价值不菲的衣装衬得他更加俊朗。   我分不清他是否带着恶意,反正有没有我都得死扛。   “好。”我利落的回道。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提起要带我去他的圈子。可惜,是在我发现他床底暗格里装满的照片后。   他洗漱完过来看着我笑了笑,手指轻触我额头,让我好好休息。   听着关门声我摊在床上化身一条咸鱼。   他叫钟铭。我们在一起快3年了,我本来是以为我们是谈恋爱的,然后我发现,这他妈的好像是包养。是他床底的照片让我发现我就是一个笑话。而且,是一个大笑话。   哦,我为什么这么想?因为,他的白月光是我高中初恋。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我发现他心中的白月光的。我当时有多坚信我们的感情,我现在就有多恶心钟铭这个人。   可是没办法,吃人还嘴软呢,更何况我还不只吃,我还拿钱了。我抿了抿唇,心道再忍一个月老子就逍遥快活。老子如今光杆司令一条,被人阴签了字的契约一到期,谁管你钟铭狗铭。   得起来找点东西吃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木着脸走进厨房,踩着凳子取下一桶泡面。   老坛酸菜牛肉面。恩,够酸爽。 第二章   到了。蛮奢华的地方,跟我这种贫民见识的印象中的聚会完全不一样。   跟在比我高了半头的钟铭身后,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跟班。还是专门帮忙停车的那种小马仔。   我跟着他进去,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与里面一群快活的格格不入的人。   白钺。   屋里没开大灯,十分热闹。他一身休闲静静的坐在那,手中捏着酒杯,望着天花板。我看不清颜色,但是猜测应该人头马路易十三 。   他扫了一眼门口的我们便又收回了目光。面容冷峻却天生笑唇,他没怎么变。   扫耳的碎发下有什么熠熠发光,可能是黑曜石耳钉。   还是那么骚包,我心想。他喝的有点醉了。   “嘿,老二,幺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带个伴儿?”我们动静不大,那个人起身向钟铭走来众人的目光才陆陆续续的向这边聚集。白钺比我还小,看样子他也还是他们一圈里最小的。   这种该是一个蛮大型的聚会,跟我想的纯私人聚会有点出入。跟钟铭熟悉的都放下身旁的美人跟着钟铭站到了离门较近的酒桌前。   说话的人像是带头的,说完了看了我一眼,迟疑片刻看了一眼远处未动身的白钺。   看着他的目光我心下了然。   像吗?像吧。说不清是谁像谁更多一点,但我和白钺是天生像。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最开始我俩才会走近,不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在他们眼中我应该就是个求而不得的慰藉。虽然大概事实也是这样。   我听见钟铭的声音响起:“不是伴儿,带来见见世面。”   哎。伪男友是个智障,带我去见我的前男友他的白月光怎么办?我是该装作很伤心,还是该装作很茫然呢?在线等,挺急的。 第三章   钟铭给我撂一边就风流快活去了,我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脑海中就开始跑起了马拉松。   我和白钺谈了高中三年。最后他出国,我甩他。   他那时候和现在仙儿出花的样子其实不太像,跟钟铭收藏的那些带着极具个人情感倾向的照片里的样子也不太一样。   他比我小,总是拿着年龄梗跟我耍赖。他在我印象中娇气的要死,天天要我宠着他。   反观现在,也是个人样了。   已经七年过去了呀,我想。   一个小鸭子打断了我思绪。他是一步一步爬过去的,匍匐在白钺脚下。   白钺离玩局老远,那只小鸭子跪在他身前想要碰他。   白钺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   我估计是让他离远点。但白钺是谁啊,白钺那样一尊大神往那一坐,估计那男孩心里都分不清谁嫖谁了。   就算这是一个圈子大聚会,但白钺那是谁啊,白家是什么啊,他能忍这气吗。他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我听清了:   “起开。”   玩局停了,昏暗的灯光下有那么一瞬间静谧的可怕。   一个胖子愣了一下,连忙过去:“怎么了,幺儿?”   白钺放下酒杯,拿了外套便要走。   我一个激灵想离他们远点,心道千万别殃及池鱼。   那胖子也不好拦着,绞尽脑汁打圆场的样子,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幺儿…那个申通……”   他停步,看过去。   得了,我心道,这个也喝多了。   “我就查着快递了,没查着人那。”   “……”都分手七年了,还查我?   白钺迈步就要离开。   我刚要松一口气,就听钟铭大老远的叫魂。语气还不是很好,“申报,过来。” 第四章   钟铭看着快缩进沙发的我,脸色阴晴不定。我猜想可能是我这种瑟瑟发抖一副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他感觉跌份儿了。   “申报,过来。”他又说了一遍,得了,这回想不被注目礼估计都费劲了。   我站起来刚想走过去,却有人一下把我压在墙上,捏我耳垂。   这应当是一个条件反射,摸到硬物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一个不留神他居然都走到我面前给我来了个锁喉杀。   他锁着我的喉咙去开灯,灯一亮,他定神看我,“你?”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怂了。可能是因为他是我初恋,可能是因为我甩了这么个贵公子,也可能是因为…他对我不知是福是祸的念念不忘。   我胡乱转移目光,突然看到了钟铭。这一刻的钟铭黑着脸实在不是很好看,但在我眼中简直加了滤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出呢?   我努力克制自己去看向白钺,装作审视一番,然后满脸写着“我好震惊我好受伤我好心碎”的深受打击的样子看向钟铭。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   我和白钺真的挺像的。我不知道这锅甩的成不成功,反正我是不想再掺和钟铭和他白月光的这些那些了。哪怕那个白月光是我前男友。   说实话,高中三年白钺和我腻在一起,两个人都没什么交好的同学。我名字也改了,脸也张开了,户口也换了,我还真不信他能抹开人设追查到底——哪怕他是开口,别人是跑腿的。   虽然他们都叫他幺儿,却也没见他如何与钟铭亲近。钟铭这人挺有门路,也没见白钺让他查我,我估计他俩之间可能有点什么隔阂。白钺也许成功接收到了我的脑电波。一脸嫌恶的放开了我,看都没看钟铭一眼立马就走了。   哪怕明知今晚我估计会遭殃,这一刻我也只想知道钟铭的脸疼不疼。   痛快痛快。我悠悠的看向钟铭,看着他那张快要绷不住的脸心道。 第五章   我果真被收拾的很惨。第二天都没爬起来饿了一天。   然而即使心里想着翻白眼,表面上也要装的“魂不守舍我好难过”的样子。   日子就像往常过了,除了他收拾我收拾的开始没轻没重外。   我自认为还有不到一个月了,我面子活做得不差,他却一副想要撕破脸的样子。   白月光的事情可能真的是一个巧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心下大定。于是接着装我的贴心小蜜。   没错,小蜜。连床伴都算不上。我发现照片后没多久,被他捧到手心里的新宠就找上了我。无他,就因为他的床上怎么人来人往,也总会回到我现在居住的房子睡觉。   当被一杯凉水泼过来的时候我心下直觉好笑。跟个女人一样争宠,这娱乐圈新晋的所谓黑马王子小鲜肉也没man到哪里去啊。   等我拎得清明白我不过是个靠山吃山的东西后,居然有人嫉妒我的待遇。我简直觉得可笑。发现照片没多久,以往很多忽视的细节就争先恐后一涌而出,其实我早该明白事情不对劲,是我自己骗自己。我大病一场,然后就想的不能再通透了。没想到我这边钟铭好歹没隐藏也没挑明,那边挑明了新宠的居然还来找我掐架。   结果自是不必说,我一番泰然自若的样子把他简直气炸,然后被钟铭回来拿文件的秘书抓了个正着。   那明星叫什么我没怎么记,但是临走前一句:“你也不算什么”的话倒是让我又一次感慨自己的处境。   而现在,我要解放了。我一边胡乱吃着方便面,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欢呼雀跃。   可能是我有点得意忘形。   我简直要目瞪口呆了,我被钟铭带到了白钺面前。 第六章   我真的不是很懂钟铭这种人的脑回路。   霸道总裁把替身带到正主跟前这是什么个意思?容我词穷,我只能想到智障两个字。   白钺估计也是一脸蒙圈,看了看钟铭又看了看我。他有点想走,又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我完全一脸懵逼。白钺仔细审视我,越看我越慌。那眼神简直犀利的让我感觉自己在裸奔。我摸了摸自己单薄的外套,心想还好今天出来穿的不是半袖是长袖。   “白钺,那天这孩子惹你生气了真不好意思。我带他来给你赔礼。”钟铭有条不紊的挽起袖口,给白钺倒了一杯酒。是红的,但却不是人头马。   “……”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么多共同朋友,白钺估计也是不好说什么。白钺一脸冷淡的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申报,过来。”钟铭瞥了我一眼。   小孩?心想我只是脸嫩,实际年龄可比你俩都大。   我麻溜的过去,一个标准的鞠躬,“对不起,是我当时没长眼冲撞了您。”   “嗯。”白钺轻轻哼了一声,没有什么其他表现。   这剧情我要是不懂,那我这三年是白过了。   我估计当年白钺走的应该挺隐秘的,毕竟因为搞gay弄的大家都不愉快的这种情况不是什么见光的家事。钟铭这是终于眼巴巴等到白钺回国了,连忙绞尽脑汁想来套近乎呢。   我从旁边傻愣愣的站着,心想你俩凳子坐着,让我从这站着强行“服务员”,这是什么个鬼剧情。   白钺开始频繁看表。我的内心简直被大写的“哈哈哈”强势刷屏。心说白钺装作给人面子,不撕破却也让人不痛快的这点棱角居然还没被磨平。   钟铭脸色也不是很好了,可能是发现心中理应傻白甜的脑残居然是块难攻克的冰山这件事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白钺又仔细瞅了瞅我,道:“我今天有事,人我就先带走当苦工。”   钟铭脸微黑,答什么都不好说,最后保持沉默。   白钺起身道,“他会自己回去吧?”   听到这,钟铭脸色总算回暖,勾起他最擅长的皮笑肉不笑,“你刚回来,改天有空可以谈谈合作。” 第七章   直到那一天,我终于再次回想起了被白钺支配的恐惧。   “三十六,三十七……”我吃力的做着时隔多年的俯卧撑。这真的不怪我,我在钟铭那里就是一个身轻体柔易推倒的人设,这指望我能得到或者说坚持什么锻炼?   白钺大爷似的从那坐着静静看着我。   ……看着我做一个又一个的俯卧撑,并且目前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   这简直比我想象中的搬砖还难以让人忍受。   你不是很忙吗?你不是有事吗!你怎么不走了!!!   他漫不经心的晃了晃杯中的酒。我突然又想到了钟铭。   这几天我冷眼看着钟铭为酒到处奔走,原来是为了准备今天的这顿鸿门宴。我专注的盯着地板,气喘吁吁的,身体吃力却也没肯停,哪怕胳膊就像是被绷紧的发条,马上就要崩溃疯狂。   白钺喜欢人头马路易十三,这是他曾经提过的。我为什么至今仍这么坚信他口味没变,是因为他说他不喜欢喝酒,但是觉得路易十三的颜色正好。他对颜色有些固执,或者说是他这人龟毛的强迫症。所以多少年份的酒对他而言压根就没有意义。   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我这样了解你了吧?白钺。   钟铭喜欢他,喜欢自己想象中他的样子,然后对他的一切都认为理所当然却不加了解。   老实讲这种好像对你很关照的样子骗骗当初的我,或者是现在的新欢还差不多,白钺?他压根就没有心肝的。他只会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或者是无聊至极。 第八章   打车回到我现在寄居的公寓,钟铭并不在。   做了百来个俯卧撑,我现在的两条手臂简直都要肿了。心想还好他不在,不然估计我也没什么心情应付。   剩下的日子都是掰着手指倒数的。那天之后钟铭很少回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好了。毕竟这合约马上到期,我是真的心累懒得应对了,我自诩这三年我把乖巧情人演的赫赫业业简直能拿全勤奖了。当然,有奖金我也没什么兴趣,我从他那里拿了救命钱,无论如何都是我欠他半条命。哪怕是以大学生的末班车被追求,然后发现自己不过是有钱人事业有成后玩玩的东西。   开门的声音。躺在床上放飞的我一个激灵迅速起身。   在还有半天的时候,钟铭喝醉了。他喝的很多,我跟在他身边三年,从未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他躺在床上呢喃些什么,我没兴趣听,转身去找手巾想给他收拾一下。   “白钺…!”   我正在浸湿手巾,听见他嘶哑的叫喊。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倒数的日子让我放下的绷紧的神经,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掉下来了。   我可能,真的,喜欢他。   我的金主他有点智障,但就是他在我人生第二次跌到谷底的时候,拉了我一把。让我唯一的毫无血缘的亲人,能在睡梦中安然去世。   我的金主,马上就会成为过去式。喜欢,也会的。   他的手指勾着我的衣角,“你走……”   我不吭声直愣愣的看着他。   “你走啊!”他这样说着,衣角却被他勾的更紧。   怕什么?我掰开他的手。   我马上就走,马上就会腾出地方的。甭管大学生还是小野模,又或是其他的后宫佳丽,很快就可以踩着跳板进宫了。住在金主本宅也许在别人看起来是一种荣耀,但在我眼里真的就是一种煎熬。尤其当一个大房子只偶有钟点工,其他时间连个人气都没有的时候。   我后来摸索出,钟铭这个人也傲,他从不相信感情,却又深陷于对白钺的感情。但即使这样,他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后宫,他总是喜欢新鲜的。对于白钺,钟铭还有一点不知情。白钺有严重的精神洁癖,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一个常年床伴不断的人。   我想应该也包含现在的我。   看着他酣然入睡,我将胡乱穿好的睡衣脱下,转身去收拾不属于他却也并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将东西收拾好放在客厅门旁,如何处理随他。看着自己不小却扁平的破落布袋包,我试试拎了拎,手臂不是很痛苦。不过一想也是,里边的东西比之当初只少不多。   该走了。金主不提,我总不能不记得。   今夜过后我该去哪里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解脱。 第九章   天亮了。   我坐着公交车直达人民广场。看着广场上散发蓬勃气息的大爷大妈们,我有一种穿着白衬衫混入太极队形的冲动。这种积极心态,这种老年健康Disco,简直不要太适合现在的我了。   我把手机换成了这三年我专用来砸核桃的双卡双待老年机。想了想感觉不告而别太容易招黑,于是用过去三年常用卡给金主发了一封磨磨唧唧的短信。相信日常起床气的他看见了估计这辈子都懒得瞅我一眼,顺便带着再也不想日我的附加状态。   就这么傻坐半天,中午随便吃了顿饭,然后想起我似乎还没找宾馆,又急忙的找了一套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差的旅馆,开始日常躺尸。   手机震了。   “喂,您好,您的朋友在夜光喝醉了。您有空来接一下吗?”那边是个彬彬有礼的男声。   朋友?我哪里会有什么朋友。   “不好意思,没空。”   那边显然也因为我的无礼震了一下,“…那先生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很穷很潦倒了。连明天该去干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还有闲心去管一个我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呢。   “不好意思,总没空。”   “……就在吧台等您哦。”   ……电话挂了。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么强势的服务生。   认命吧,申报。你就是个劳碌命。   我起身收拾东西,奔向夜光。   朋友?是…哪个我不知道的朋友? 第十章   “申通。”他抱住我,我使劲推开。   多少年的毛病。一醉了就对我又抱又亲,撩完就跑,怎么还没好?   我把他在吧台椅上放好,伸手去掏他手机。   呦呵,没锁屏。   我心里一喜,想打开通讯录随便喊个人给他领回去,通讯录一打开,我就愣住了。   通讯录里,只有我一个。   是我七年前的号。到现在也没注销,安静的插在卡槽中常年关了信号当摆设的手机卡。   孽缘啊,我心想。我常年消了信号,没想到一朝换手机就中招了。   旁边的酒保噙着笑,过来跟我搭话,“你亲戚?”   我没吭声。这声音很熟悉,明显就是手机里的那个人。   “我只是个跑腿的…哎,他在咱们这订了个包房的。你是要……?”   我心想有包房你还给我打电话,也是无语。   我盯着他不吭声,他见状笑了笑,“那…我给您带路。”   回到旅馆已经是很晚了。   白钺。我狠狠咀嚼着这个名字。   其实我恨他。   如果不是当年他非逼着我跟家里摊牌,我不会被赶出家门。那么那场车祸就不会缺我一个,让我带着愧疚苟活我根本就不配的七年。   而他呢?那个时候拍拍尘土飞向国外名校。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他毁了我的一生,而他并不知情。可他知情又怎样呢?   他还带着我俩逃课出去,我与他一起选的耳钉。他的左耳,我的右耳。我伸手去摸曾经长实,发现照片后又打洞的右耳,我曾经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我和他,也许注定成为死局。   “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第十一章   一看是白钺,我明确表示拒绝,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使劲一推就轻易擅闯民居。   “喝。”   我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以及他拎着的白酒,头皮发麻。   “白先生……我已经道过谦了,您……”   他不肯听我说,拧开瓶子就想灌。我根本就反抗不了,就算对面是个酒鬼,也是个深谙自由搏击的酒鬼。日了狗了!   “…别,别这么粗暴。”我接过瓶子,假装喝了两口,让酒顺着瓶口延了不少。谁知他好像看出来了,一手从后捏着我脖颈,一手抬高酒瓶。他灌的太快,我简直要被呛的掉下生理眼泪。   ……你不是不省人事吗?你怎么跟着我到这???你不是醉了吗?怎么还记得我白酒一杯倒???你不是,不是……   他这么个半梦半醒的疯魔样子老实说让我有点自乱阵脚。鬼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白酒真的很辛辣。   我泪眼朦胧。完了,太丢人了。居然被灌酒灌的哭出来。   他灌完了不到半瓶酒,自己满意了,将酒拧上盖放到了一边。我也开始有点蒙圈了。这是多少度的白酒啊!我的胃不会糊了吧!   还好晚上喝了粥,我脑海中只剩这一个想法。   “是你。”   我抬眼去看他,比起当年高我半头的个子,我俩都长高了,但是他却仍比我高半头。   有些事还是没变。比如他喝多了就爱撒酒疯,喜欢人头马,喜欢休闲的衣饰,自矜又自傲。   可有些事情变了,我和他的身边都不是彼此了。或者说,从头至尾变得都是我,而不是他。 第十二章   今晚,在我契约生涯结束的第一天,我可能还是逃不了被日的结局了。   而我,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后门,别因为他那不知道有没有提升的技术给肛进医院丢人现眼。就他这么个洁癖性格,真上了事后恶心后悔的还不一定是谁呢。这么一想我反而镇定了。   等我再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撂到床上了。   我本身就是穿着睡衣,他三两下就给扒下来了。他舔了舔我的嘴唇,我感觉可能被辣肿了。   他端详着我,那目光简直如有实体。他又舔了一下我的下巴。轻轻歪头,看着我笑了笑。   从我这次看见他开始,就没见过他笑。绷着一张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几年不见,他禁欲气不减反增。我的脑海中又只剩这一个印象了。   谁能想到他在床上都划船不靠浆的?   他是主导的,但在床上却比我这个承受的还浪,干起我来大开大合,哥哥宝贝乱叫一气,奈何器大活不行。   他急躁的扩张几下,我刚想接过这个活自己干,他就闯了进来。   操!我暗骂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净长个了,活还是这么烂!   还好我早早就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就他这么个技术,我要是反抗,被肛进医院几天估计都是轻的!   “白…白钺,你、嘶……轻点……”我倒抽一口气,“宝……宝贝,你听我说,宝贝。”   白钺反射性的停下来看我,眼中迷惘又干净。他还是醉着。   ……装!你接着装!醉的不晓人事样还能硬!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成吗! 第十三章   我本来还想着分手炮隔了三年打,醒来得多么尴尬。然后我发现我暂时想多了。   我被折腾了一晚,睡到中午。身边早就没人了,只剩下床头新摆的粥。   楞了一下我立马爬起来穿衣洗漱…喝粥。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喝完粥,我拿着行李就去注销房间,心想还好我决定先住一晚试试看要不要长期租用。机智机智。   广场老地方。   没看到大爷大妈,我的内心却也渐渐平静下来。……白钺知道我的存在后,估计会顺藤把我能查到的都查的清清楚楚。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洁癖估计会让他原地爆炸。我得躲远点啊,躲远点。至少得先潜过他那如同更年期一样的随时暴躁炸裂期。毕竟我,真的不想再做几组俯卧撑了。   手里的卡暂时放心,因为是从一个信用极高的商家处买的。身份之类的和我毛都不沾。剩下的就是身份证……所以身份证暂时是不能用了。得先解决今晚归所的问题…总不能钻桥洞睡大街,我得好好想想落脚之处啊。   夜晚,广场,财富中心三楼网吧。   “姐,上临时机……开夜。”我笑的能多智齿就有多弱智,眼神能多友好就有多友好。看着吧台小姐姐,简直像看到了睡觉的床。   吧台扫了我一眼,也笑了,“去楼上,37号。”   我状似腼腆一笑,“谢谢。”   哦阔,原来脸真的还可以这么用啊。我细细摸了摸脸,就怕它不翼而飞。   啊,明晚去麦当劳好了。 第十四章   如果上天能让我选择,我一定一定早早就躲得远远的。可是有钱难买早知道,更何况我只是个穷鬼。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我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哟,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的。”男人踩着一双长靴,哒哒哒的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我被绑着跪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嘴里更是被塞了不知道沾什么玩意的布,一股苦味。那男人身上也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苦味。   “一个放你在住宅养了多年,一个放你在心坎记了多年……你猜谁会先来?”   我去你妈的,都不会来,一个都不会来。   “哎,看你接了电话过来,我还以为你就是个蠢蛋,却没想到还真有那么点小聪明。”那个人轻笑,语气不屑,“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原来是他?   妈的,你让老子千里送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的声音变化很大,现在恣意又狂妄,和当初乍闻便给人的文质彬彬的印象截然不同。   一个有心计,会演能瞒的人。有手腕,有人脉,敢对上Q城两个盘根错节的世家。   我心一沉。   这人怕不是B市的,而且应该是被逼急了眼。   日了狗了。这种人狠起来,老子的性命怕是堪忧。   怎么办,怎么办。   一阵手机初设的简陋铃声响起,划破屋中的黑暗。   那男人接起电话,“怎么,想好了?”   “是啊,我可没兴趣发展假古玩批发市场。” 第十五章   那男人接起电话,“怎么,想好了?”   “是啊,我可没兴趣发展假古玩批发市场。”   是钟铭。古董造假?我脑子飞快的转着。“哦?”我看见他转头来看我,眼神居然好像带着悲悯。   “一个卖了我几年的…小鸭子。居然妄想拿来威胁我?”我听见那边的钟铭笑了笑,隐约还有咚咚一声又一声从容不迫敲击声。他现在应当是正坐在办公室里,或许还斜靠着椅背,然后一手听着电话,一手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木桌。   他是没有心的。   我嘲讽的望着唯一的光源,心想我早就知道。   电话挂了,我听见他“啧”了一声。   他应当心情不好,我听见他咳了一声,也许是在勾开领口。   “喂。你也忒惨了。”他言语里仍然带着笑。他顿了一下,笑出声,“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他蹲了下来差不多平视我。   “白钺是我最先通知的。他至今没有回话。”   “……”   “我可是精心给他准备了15秒的‘会见’时间。真是遗憾啊。”   我看着他,突然很想不合情景的笑出来。   这些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窥破一切,全局在握。就好像每个人都是没有思想的棋子,只能被他们握在手中把玩指哪打哪。   妈的,一群智障。我心想。   逼着人当文物艺术品投机商,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   “……小鸭子?哼。”他捏起我的脸。   鸭子?我心想。   卖给不同人是卖,卖给一个人也是卖。可不就是鸭子……   滚他妈鸭子!老子当初明明是谈恋爱结果被他谈成了包养!   妈的智障,智障智障智障! 第十六章   七年了。   关于七年前的记忆我至今仍是一片朦胧,不堪回想。   离开那个我至今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犄角旮旯,我去了养父的家乡。我还记得他给我讲自制二胡,将蛇皮做琴皮的事情,也还记得他一边笑着,一边轻拍我肩膀的力度。   养父不是真的做过领养手续的那种养父,是认的。   他生前以母亲老友的身份找到我,鼓励我走过那段绝望透顶的日子。他得病时身边无一亲友,我拿出钱为他续命,却终是没能多出来几天活头。而今,我却连给他扫墓都难成。他在哪里,或者说是葬在哪里,我统统不知道。那些拿出份额足量的卖身钱交给医院,然后哄骗家人安心治病的桥段八成都是假的,被成功哄过去的人要么是真傻,要么是怕死不肯去细想。   ——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事情,也是他教给我继心怀感恩后的最后一个道理。   他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然后他走了,我找不到他。   他不见了,病服整齐的叠在床上,他带走了几身衣服,还有一把上了年头的二胡。   我甚至能想象,那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边抚摸着他珍爱的琴皮,然后一边带着病魔赋予的疼痛,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未知的远方。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我又想起了钟铭白越和,曾经经历的那些现在想起来啼笑皆非的事情。   谁也不会来,谁也都没来。我想象中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白头是我一个人的事。他们应该会想起我,想起一个长得不难看,性格身体都很合拍,最后却没有欲望拥有的人。会是带着笑还是很沉默我并不知道,也想不出。   在他们眼中我应当是死了。也许是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也许是躺在某颗树领地的泥土里。   他们知道一个诞生于古董世家的人踏上了为族人不齿的造假售假的道路。所以他们应当也相信一个这样的有狠劲的人会为了财富化身一个凶狠的屠宰者。因为他们自己就是。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将文件袋摔在我身上的情景。灯幽幽暗暗的,他眼中的怜悯简直要溢出来。我父母的死和白家是有干系的,即使是非常非常微弱的推波助澜。而白钺和我,也是有干系的。我不配。我不配追究。   到头来我失去了拥有过的一切,并且什么也没得到。哦,也不对。我毕竟还有自由。   我到如今仍想不明白,白钺究竟是怎么想的,钟铭又是如何想的。   他们都热衷于对自己的锦上添花,而不屑于对别人的雪中送炭。   我可能老了,我开始不停的梦到他们。   梦到白钺又变成了十六岁样子的小委屈,总是缠着我撒娇;又看到钟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磨蹭着照片的边角,然后微笑看我,说申报过来。   白钺喜欢过我,我喜欢过钟铭。钟铭…钟铭这个智障可能也喜欢过我。只是没有那么喜欢。不会让他舍得牺牲自己的一丝拥有物。   他们占有,却不屑拥有。只渴望的是成为侵略者支配者,而不想当守卫者。   白钺是,钟铭也是。在那段我发觉自己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的日子,难过之后,便剩下的只有无穷尽的嘲讽。钟铭喜欢白钺?不,没有那么喜欢的。真的喜欢,会自己去从无中生有。可是他没有。他自诩衷情的感动着自己,然后顺应天意——他怕只是个颜狗罢了。   我带着无尽的思绪卷入梦乡。   天黑了。   END   -------------------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李白《客中作》   实在编不下去了,鞠躬,本来是个可以写的很有意思的狗血梗,结果写成了这副糟糕的模样。   然后真的真的感谢回帖的小天使,没有大家的回复,这篇文怕是真的要腰斩成坑了!飞扑!特别感谢哇咔咔卡卡、liou-tai、花中啜蜜、艾猎奇几位小天使!!!爱你们!!!比心!!!   其实我这个人比较较真,写文真的是痛并快乐着。我会一遍遍改,有时候是标点,有时候是句子。然后还爱扣逻辑扣bug,最后拼尽全力也不知道算不算圆回来。还有不少坑没有填,但这些坑点不会是文中的“我”该知道的。写着写着就彻底放飞自我了qwq   其实手里还有好几个修真古架的大纲,但下次再动笔应该会是我熟悉的。连写个二胡都要查半天我也很绝望…人很复杂,我笔下所能及的年龄双商,还远远不够我想塑造的世界观。   如果有缘,定会再见。隔着网线,看着再次出现的,谁的ID。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谢谢!   ·白钺·   当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在梦中惊醒的时候,白钺总会想起高中宿舍时,某个人在他的故意撒娇下妥协的与他宛如一对双生子一般面向而睡,然后手轻一下重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   他看见那个人困顿的面庞,看着那个人的睫毛宛如蝴蝶轻轻颤动,想象那个人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后背的手,指节所弯曲的弧度。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申通,你的作业被我忘在游戏厅了。”   接着看着那个人蓦然起身,瞪大的双眼。   他听见自己恶劣的笑声,“骗你的。”   骗你的。   又是梦境,他听见自己质问着谁,又和某个初恋有干系。   他听见那声音穿透虚空,“你说那个申报?他……”   不是什么好话,别听了,别听!   白钺蓦的睁开了眼,手抬起啪的一下,灯在灯托被接触后微微亮起橘黄色带着困意的光——它才不管是什么力度。   幽暗的灯下文件夹十分散乱。   白钺木然的看着文件夹散落出的文件。   那上边显露出一张脸,也木着一张脸,穿着棉麻半衬,眉目间是还未经苦难的无邪。足足与他有七成像。   “……”   他已经是奔三的年纪,不年轻了。   可是梦中总会想起那通信号不佳的陌生电话,总会想起他曾如何占有过的某个人,总会想起……家中长辈是如何将一份调查甩在他桌前,如何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然后一边让他孤立无援。   想起家族支脉被拐走的孩子,如何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与他相爱,分离,永别。   他错过了。   他错过了错过了错过了。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他。   家里指责他四六不懂,而他只是尽心尽力将家族向更白发展。   有时候黑,会多让人绝望。   白钺大概不懂,但他知道某个人是一定会懂……大概吧。   其实他想不起那个人恐惧的样子了。大抵是没有过罢。   他记得那个人的谦让,记得那个人的喘息,记得那个人后来大变的模样。   他时常认为,如果当初在聚会没有喝多,认出了那个一副刘姥姥进大园夸张样的申通,而不是当做一个幻觉,那么一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他这一生都在错过。   从抽屉拿出维生素瓶,倒出几片干咽下去。   申通,你说。   你说这颗心脏还能跳多久呢。   隐约好像有谁在取笑。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笨蛋,这次不骗你了。   ·未名·   后来那个演技一流的世家公子干上了不违法的事。然后还隔三差五的就来找申通唠嗑。   “听说钟铭订婚了。”   “……”   “对方是个母老虎……他们之间怕是要有的闹了。”   “……”   “哎,最近严打,钟家被收拾的惨。也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冲冲晦气喽。”   不过一般都是那个至今仍不知道名字的人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像这样就能放放松一样。   申通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那个人就靠在隔离门旁,一句一句这么闲扯。   “……不过我听说那女人早就谈了个对象,都谈了5年了。”   他看见申通顿了顿,   “申报哪里有申报好听呢?哦……你现在叫申井。”   “……”   “咳,刚刚说到哪来着……”他一边说一边向客厅走去。   其实申通感觉那个人只是太寂寞了。所以连曾经他伤害过的人都不设防。申通静静打开墙柜,然后将磨成粉的瓜子倒进面里。   瓜子过敏,有点意思。   外边喋喋不休的人难得安静了一会,   “哎,我家那群也就指望着继续吃老本了,这债还没还完呢,就又闹腾上了…”   申报听见脚步声又近了,申通转身端着两碗面走出去。   那人又转身跟了上来,探出的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   “做什么?”   那人见他发问,居然状似俏皮的眨了眨单只眼睛,一副邀功的样子:“你自己看。”   “……”   这个人应该没有那么无聊,这样想着他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   “你家里我藏了一个盒子,里边有关于你养父的好多事。他…真的是个好人。”   申通静静看着手中的钥匙。   沉默片刻,然后端着面去厕所倒掉,“……面你别吃了,出去买顿饭吧。”   “啊?…”   唰的一下,住宅小区的路灯一瞬都亮了。   到夜了。   没有永远的白昼,也没有永远的黑夜。   就像没有永远的爱,亦没有永远的恨。   只有当刻的人,会成为记忆,算是永远。   FIN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